玉佩风波(上)
阮卿然慢了半步,又被身后的人推搡着,一时没收住脚,径自和门外来人撞了个满怀。
瞬间,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在两人之间萦绕而散。
“卿然师妹?”来人长身玉立,面貌英俊翩然。阮卿然还未看清是谁,已被那人拉到一旁。
“范师弟?”听到梁屹开口,阮卿然才认出眼前之人正是霍山派掌门范敬堂之子范亦亭。
“范师兄。”阮卿然声音讷讷,迎上了范亦亭那温润又熟悉的目光。
“梁师兄,里面发生什么事了?”范亦亭抱拳施礼。
“这里太乱了,咱们一边说话。”梁屹示意二人,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落脚细说。
“是不是七音门的人?”范亦亭问。
“你看到她们了?”梁屹道:“好像是来寻仇的。”
“我从南边回来,就看到她们行色匆匆地进了醉江楼。”范亦亭还不清楚酒楼里的状况,便道:“我过去看看。”
梁屹知道这个师弟不仅武功高强,且行事沉稳,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:“师弟,非常时期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范亦亭点头示意,“我知道。”他再度来到楼前,已经听不到里面的打斗声。
向楼内看去,却见里面满目疮痍,除了酒楼掌柜的坐在地上不停地叹息外,已经看不到其他食客了。他正要转身,却瞥见角落里有一人影晃动。
只见那人悠然起身,手执玉箫,白衣翩翩,甚是潇洒。
走到门口时,将百两银锭抛在了柜台上,掌柜的见状,顿时破涕为笑,不停地点头哈腰,恭敬之态视若父母:“多谢客官,多谢客官——”
那人并未多言,只是经过范亦亭身边时,脚步微顿。
俊逸的脸上虽然毫无波澜,但范亦亭很肯定,刚才的那番打斗,这么快就被平息,一定与此人脱不了干系。
那人不去看他,眸光尽数落在他身后的阮卿然身上。
瞬间的目光相对,他别有深意的一笑,还是落进了阮卿然盈盈如水的眸子里。
莫名的,她忍不住去看那道渐渐远去的白色背影。
回神间,听梁屹问道:“范师弟,你下山来是为何事?”
范亦亭也收回了余光:“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。”
三人牵来马,一同上路。
行至人烟稀少的山脚下,范亦亭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笺。
“我今日下山,正是为此事。”他说着把纸笺递给阮卿然:“这上面所画之物,师妹可认得?”
阮卿然接过纸笺一看,简单几笔勾勒的一支花朵,似莲非莲,似菊又非菊,心下甚是意外:“师兄从何而来?”
“师妹,这,这不是你的……”梁屹瞧了眼纸笺上的花朵,觉得像极了阮卿然的锦帕上所绣之花。
见二人也是满心疑惑,范亦亭便更觉得此事蹊跷——
这事还得从昨日说起,一个自称是融雪谷弟子的人,将一个锦盒与一封短笺交到霍山派掌门范敬堂手中后,便匆匆离去。锦盒之中便是画中之花,短笺里也只言及送锦盒之人是融雪谷主,就再无其他。
今日,范亦亭正是为此事才下山。
“我也不知此物是花是药,便带着这临摹画纸走访了多家医馆和粉铺,可是皆无人识得此物。”
听范亦亭如此说,阮卿然忙从怀着取出一面锦帕给他看。锦帕他曾经见过,只是当时未曾细看,此时再看才发现,那支花朵旁边绣着四个簪花小字:滴泪雪莲。“滴泪雪莲……”范亦亭在心里默念着这四字。
这似莲非莲,似菊非菊之花到底跟卿然有什么关系?他又问道:“那你们可有听说过融雪谷主此人?”
“……”阮卿然和梁屹对望一眼,却都不曾听说过。
“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。不然也不会在比武大会前夕,这位融雪谷主人送来如此奇怪的贺礼?”
范亦亭把锦帕还给阮卿然,又随口问道:“锦帕既在此,那你的玉佩呢?”
玉佩!?阮卿然闻言一怔,忙低头去看,腰间哪里还有玉佩的影子?“我,我的玉佩呢?之前,还在……”
范亦亭知道玉佩和锦帕都是她极珍重之物,从不离身。之前都见她把玉佩系在腰间,此时未见,只当她收在身边,未曾想到竟是被人窃走了,他不由记上心来。
“师妹,先别急,是不是刚才人多又乱,被什么人顺手偷走了?”梁屹既像是在问阮卿然,又像是兀自喃喃:“不过就刚才那些人,一个个的都不会武功,如果偷了玉佩,你会没有发现?不可能不可能,对了,会不会是刚才那人?”
刚才那个人,白衣翩翩的背影——